0.遙遠的戰爭

 

  一顆巨大隕石劃過天際,原本層層分佈在廣大夜空中,由天候、大氣層電荷、氣溫等自然條件作用下繽紛閃耀的無數極光帶,因為火石與氣層摩擦產生的強烈光芒給驅逐,將不同於地球,無盡色彩的夜空被還原成白晝,不過這個白晝畫面卻又諷刺的如地球常見風景,少了這顆星球白天獨有能見的紫羅蘭跟密橙色調混和的極光現象。

  是的,這裡的白天並非晴空萬里,是排除漆黑色調的清晨曙光,除了極光的光帶閃耀,鄰近此星球,同樣繞著被早期人類命名為TRAPPIST-1的超大恆星為中心旋轉的其他兩顆行星,也會出現在天空彼端。特別是在入夜後,兩顆巨大星球彷彿距離自己所在世界不到數千公里位置旋轉的震憾,更是令人感到強烈。

  然而,這顆距離原本人類所居住地球約四十光年外的行星,此時正面臨前所未有的戰亂,而且戰爭已經來到尾聲。

 

  巨大的隕石是行星之間的「要塞城市」,基本上是用來防禦外敵所用。在這顆行星周邊部屬了三座約一塊美洲大陸大小的要塞城市,只是原本在和平時用來居住,戰亂時用於防禦砲火甚至是反擊的天空防衛線,此刻卻紛紛為了逃離行星上所面臨的戰爭,加快自己腳步,想載著數以萬計的居民逃離家鄉,只是不待它們跨出行星軌道,就立刻被引發戰亂的「侵略者」軍隊擊落,而剛才化成一顆隕石掉落地表上的是最後一座要塞城市,無論是上頭或是下方的居民因為墜落的爆炸死傷無數,原本將整顆行星包覆的地獄業火,化成更加激烈的熔爐把無數靈魂吞噬。

  這顆從戰爭開始到現在就地震、海嘯、暴風雨、大雪、閃電不斷的行星,終於要在戰爭即將結束的現在,真正成為一顆死亡行星,走上過去地球曾有過的結局。

  侵略者們完全不想放過任何活口,讓他們流亡至宇宙中,不放過任何一名從地表上飛天的居民,即使他們已經演化到在真空環境下也能存活,這同時也是侵略者們最害怕的情形。

  意味著,最後在宇宙中可能會有第二顆、第三顆地球被他們毀滅。如同宇宙漂流的可怕病毒,這次的討伐戰對「侵略者」來說,也算已經是最後一次機會了,在無數的「未來」皆被這顆行星上的醜陋「病毒」都消滅掉的現在。

  利用「空間跳躍」就可以進入這塊被諷刺稱為「外星烏托邦」的星球上,「侵略者聯軍」將行星上的「三方勢力」各個擊破,雖然過程也跟敵人付出相同的慘痛代價,但依照目前戰況來看,還是勉強可說是佔了上風,不過以沒有任何後援遠道而來的他們,戰局拖得越久自然是對聯軍越不利,就算行星上幾乎所有飛船跟設施已經被摧毀,但他們知道最棘手的敵人仍然存在,並且坐鎮其中。

  不然以這顆早就病入膏肓的行星現況,他們是不用將戰局拖到一天一夜這麼久的。原本的預計是聯軍到達這裡的數小時內結束戰爭,在以「未來種族存亡」之名,那位頭戴羊角頭骨面具的強大男人帶領之下。

  歷經諸多數世紀戰役累積實力的他,此刻已被公認為聯軍中最強戰力,甚至可以聘美過去亞特蘭提斯那三名「初代魔法師」,七大魔法師則稱之為「三賢者」。

  這顆「外星烏托邦」早就因為在資源的消耗,種族的進化摧殘下來到末日,甚至已經想仰賴其他星球的資源,來成為他們可以活下去的能源跟動力,如同蝗蟲過境的行徑非但造就更多死亡行星的出現,更無法完全解決他們不久後將完全滅絕的事實,在短暫解緩滅亡時間之前,代價是連累其他星球上的生靈陪葬。如今他們終於無法抵抗萬物的弱肉強食法則,被遠道而來的敵人反撲,如今即將自取滅亡,這同時也是自翊為「萬物起源」神靈的他們所始料未及的,應該說,他們預言今天的到來,卻因為敵人的奇襲而措手不及。

  如今,撇除掉剩下還在各處掙扎抵抗的兵卒,這顆已經化成煉獄焦土的行星上,只剩下頭頂「冠冕」的他構成威脅了。

 

  不過,「他」卻同時是統御三大要塞都市跟星球上所有一切的掌權者,聯軍之所以無法在預定時間內攻陷此處,這名人物佔了很大的要素。

  那可怕到可以以一擋千甚至以上,令人感到絕望的戰力,是目前為何聯軍只能在戰局上擁有一些優勢的原因。如果不是聯軍各個重要幹部抵禦下,可能現在人數已經所剩無幾,不過,精疲力盡的所有聯軍成員,的確也已經無暇分身閃避或是對這位人物反擊或伏擊,因為敵人也開始以目前所剩無幾的兵力進行背水一戰,幾乎是對各分隊的侵略者採取緊迫盯人及自殺攻擊的戰術。

  

  兩方都已經到達極限了。

 

  頭頂以白色調為底,輻射狀型態展開,其中穿插延伸出諸多尖銳且菱形有角金色、紅色寶石錐體,兩邊跟後側垂下金黃長條帶狀物頭冠。身上穿有同色系跟寶石裝飾,兩肩長有黑色絨毛垂落腿部,如同披著長披風充滿氣勢的這位星球領導人,看起來像頭站在殘破神殿階梯最上頭的白色巨獅,俯視底下充滿烽火跟鮮血的一切。

  他有著可怕的長犬齒,幾乎死白的膚色,從眼睛延伸出大片鮮血色妝紋,赤紅色瞳仁中嵌入狹長的瞳孔,留有金色長爪的手抓著一把長度約整個人兩倍高,金色長刀刃延伸而出,白色槍身特徵,上有黑色花紋的長槍,隨手只要一揮,被橫掃過的範圍就會引發大片火海跟爆炸,往天上旋轉即有暴風雪降臨,往地面刺入就會噴濺大量岩漿,還會不時發出咆嘯跟使用咒法,殲滅方圓百里的敵人。

  這也使數名一同對其進攻並抵擋他攻擊的聯軍將帥,目前只剩下三分之一的人數,任何人都不敢保證這名雖然也已經精疲力盡,但仍然屹立不搖死守於殘破神殿中央的行星霸主,接下來還會使出什麼攻擊。

  然而,那名聯軍領導人卻依然不厭其煩的進攻,即使自己傷痕累累,同伴紛紛倒下,他仍然一次次的逼近對方,使用大型咒術或發出奇襲,慢慢削弱對方的力氣。當然,這樣的戰術的確是奏效,眾人也相信戰爭的最終結果,會是「烏托邦聯盟」的他們贏得勝利。

 

  「看看你那可怕的模樣,真不敢相信那是創造人類的神的樣貌。」

  羊頭角骨男喘著大氣,再次被王者的攻擊彈開,從建築物殘骸中站起,原本的雙手黑色軍刀,此時因為損壞而剩下一把。

  「無論你們怎麼回到過去竄改歷史,未來永遠都不會改變的,你們還是不懂這個道理嗎?」

  行星領導者揮動手上的長槍,果不其然強大衝擊跟火焰再度往四周散開,盟軍的「防禦結界」團隊立刻上前阻止,其中三名成員因無法再負荷能力的輸出,紛紛口吐鮮血倒下。

  「只是你沒有看過此時此刻發生在面前的『未來』吧?這座『外星烏托邦』的覆滅,倒不如說,是被我們親手摧毀的,另外……現在只存活下來的你,是無法再干涉『時間』的,別忘記當初七名魔法師被訂下的法則,就算是你一個人也沒辦法跳脫其中,宇宙的定律就是如此。」

  「無法干預『時間』這個說法應該解釋為無法改變『過去』,但不代表,無法從過去直接到達『未來』。」

  聽聞王者如此說道,突襲聯軍的首領突然沉下臉來,嚴肅且慎重的想要刺探對方的話中含意。

  「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

  「聰明的你應該懂我的意思,別忘記創造出你們『人類』的我們同樣也是『魔法師』的始源,所以我們所具備的力量是可以囊括全宇宙的『知識』,超越真理的存在,真理的源起。」

  面對如同文言文的話語,臉上戴著羊頭角骨面具的男人嗤之以鼻回應道:「能說一些人類聽得懂的話嗎?明明是會說人話的吧?身為『皇冕』級別的你們這群怪物。」

  「你們的無知即將為引發這場戰爭的自己付出慘痛代價,同時也會知道,所有的一切都是徒勞無功的,來自『後烏托邦』的你們。」

  行星王者才剛語畢,身旁原本還在燃燒著的大火突然旋轉扭曲,可以看出周圍的空間正在被快速轉移,接著從那一團接近渾沌的黑洞深處走出一道身影。

  這名突然出現在男人面前的人物,首次使他情緒產生動搖,緊握住黑色軍刀的手也因此開始顫抖。來者令他內心湧升害怕而退卻了幾步,一瞬間他感受到這場戰爭敗北的可能,掙扎跟痛苦隨之襲上心頭。

  只是不待他的迎戰準備,下一秒眼中出現的是噴濺至身上的鮮血。

  不知何時,那名從黑洞走出的男人已經來到身旁並舉起了右手,將某位同他來到這片土地戰鬥的同伴一半身體給破壞,該名成員是為了保護聯軍領導人才迅速抵擋敵人的攻擊,因此重傷倒下。

  「好久不見了,恩利,還記得我嗎?」熟悉的男子面容轉向戴著羊頭角骨的領導者,用那對方所懷念又不敢置信的聲音,朝他打了歷經數世紀來久違的招呼。

  「怎麼……可能?」

 

  保護自己的同伴手上,那把如同象徵其身份的巨大鐮刀,在空中劃了數圈後,插在兩人之間,接著……一道大型魔法瞬間發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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