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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火炎暴君
我不得不承認是戰鬥後的負傷及疲累，加上視線短暫的混亂造成原本就處混亂的大腦出現錯誤判斷，同時也是因為目前所處環境為夜晚，才有剛才瞬間的荒唐誤解。
不對，這場自華格街三十八號查理的閣樓開始的戰鬥，本來就是一場鬧劇。
待一觸即發的現場映入我眼簾約莫一分鐘後，我才發現離開此地前往華格街前，作為同盟針對明日中央大陸登陸戰的會議場所那棟大樓，如今已被腰斬成一半。原本就殘破不堪的大型廢墟建築，現在展現在我眼前的是它剩下的片段，另外一截則是完全消失。
當然，這時意識逐漸清楚的我還發現不只該棟摩天大樓被「毀壞」，在三名「火的支配者」站立的廣場稍遠處，方圓百里建築也已消失無蹤，遠處成了大片火海燃燒過的焦土，那些人造水泥積木甚至連殘渣都幾乎不剩，可以想像在我醒來之前，這裡歷經了什麼樣的激烈戰鬥。
但是，我還是想要重申，這是一場鬧劇。
「我們也知道，可是並非所有人的看法都能理性或相同，至少對穆本身而言。」梅庫西亞聽完我對眼前情況的看法，目視前方情緒平穩的開口。「所以我們也適時做了阻止的動作。你看到的那片慘況是尤尼斯特善後的模樣，剛才這裡可是被大片冰帽給覆蓋，只是那三人的火焰很快就把它融化了，也因為建構了冰晶結界，後方的同盟成員才沒有受到波及，現在似乎已經可當成是三人因各自想法不同所做的『行為』交流了吧？」
「這種會出人命的交流，剛才我就經歷過了。」我似笑非笑的回想剛才九死一生的戰鬥。「梅庫西亞，你們剛到這裡時是怎麼回事？普洛維斯頓的他們接受我們這名不定時炸彈般的同伴了嗎？」
原以為對方會給否定答案的我，因為她們三人同時點頭的動作，讓我愣住近數秒。
「好吧……或許得承認穆是不可或缺的同伴，對整個計劃而言，而且看現在情況，似乎實力也不容小覷。」
「畢竟他已經不是人類了，看到切麗兒的樣子，想必你也知道他們的身體是怎麼回事了吧？現在倒是所有人都不用透過他們解釋，自己就能看出。」
「他剛被帶來這裡時，簡直像條見人就咬的瘋狗，幾乎是光明會全部幹部湧上才沒讓他胡亂攻擊的行為波及到其他人，研究部也因再度耗損的器材能源而傷腦筋。」多利安臉上透露出自己也不喜歡這名「灼火魔法師」，轉頭對我說道。
「最後則是艾利決定親手了斷他所言魔法師自家的問題，所以連同之後也加入的戴伯爾先生的阻止，才演變成現在這種局面，不過我想他們應該也打累了，不知道我是否還有力氣防禦下他們的攻擊，因為還得分配一些力量治療你跟其他人。」
攙扶著我的尤尼斯特苦笑道出自己的難處，這時我才發現身旁這名成熟又溫柔的美麗女子臉上盡顯疲態，我趕緊請對方讓我直接坐到地上，不然恐怕等下是兩人都會倒下。
「恩利，謝謝。」
接收到對方回應的甜美笑容同時，我心中頓時流過暖意，可是卻感覺到一道帶有惡寒的視線瞬間鎖定了自己。
「梅庫西亞，恩利果然是居心不良。」
「多利安，這真的是誤會……」我無奈揮手，試圖想打發年紀尚小的孩子。
「你不是有梅庫西亞了嗎？真是貪心呢。」
「這真的是場誤會！」怎麼完全變成不是能打發過去的誤解啊！
在來不及察覺梅庫西亞對此番話反應的我，突然感覺一股強大熱流朝我們所在位置襲來，我明白這並非尤尼斯特的微笑所留下的餘溫。
而是，下半場的戰鬥已經開始了！
艾利是率先發出攻勢的一方，我可以從她舉刀瞬間移動到對手面前的表情讀出，所謂親手了斷自家的問題，無疑是指結束對方生命這個意思。
穆是來到後烏托邦前的第二時間軸，人類未來二十二世紀的居民，所以艾利今天也是第一次與他相識，所以可以看出她是認定了這名魔法師前輩具有威脅性才下了抹殺判斷，不過包括戴伯爾在內，其實其他人都知道她想做什麼。
因為不待刀尖刺穿灼火魔法師的頭部，一旁的火龍男立即看出她的攻擊軌跡，率先用佈滿堅硬鱗片的手擋下赤紅軍刀。
充滿火焰的龍爪與殘繞火舌的兵刃接觸激出火花，不過戴伯爾並非打算讓身後的穆有任何空檔，他利用強壯的龍尾直接掃在對方身上，原本想趁亂攻擊兩人的魔法師被突如其來的攻擊擊中，整個人彈飛出去，不過，他並沒因此撞上建築物或落地。
而是立刻利用魔法速成圖騰，使出一道火星丟向艾利跟戴伯爾所站位置，沒想到小小火星竟促成巨大爆炸，方才三人所處的廣場瞬間出現一個大洞，待煙硝散去後，艾利早不見蹤影，戴伯爾則是直接雙手交叉胸前防禦下衝擊，這幕使我感到震撼。
很快的，我們在穆被擊飛的半空中位置發現艾利，只見她這次沒打算持續使出物理攻擊，她用手指指向對方即將掉落的地點，並以軍刀劃出一道火痕，接著一道強力的「火流瀑布」傾注而下，畫面十分壯觀，我也同時了解到，同樣支配火焰的這三人戰鬥場景是多麼令人害怕。
因為，他們的攻擊完全沒有在拿捏分寸。
「大家快退到我身後！」
尤尼斯特眼見火流又即將撲向眾人面前，趕緊跑至前方，將空氣中的水氣紛紛轉移且覆蓋全身，我可以感受到周遭氣溫正急速下降，隱約還能看到白色冰晶快速形成的過程，伴隨她的詠唱加上淺藍色的咒文圍繞後，一道比「火流瀑布」大上數十倍的「大雪崩」直接在根本不可能出現此光景的此處上演，看來這次是尤尼斯特想透過大型魔法，直接中斷三人的戰鬥。
原本已經重新站回地面，似乎準備利用其他魔法抵擋艾利攻勢的穆，在看到這一幕後露出無法置信的表情，趕緊想利用瞬間移動逃過，但卻被緊接而至的艾利直接用踢擊中斷。
就這樣包括介入兩人戰鬥的戴伯爾就此被埋入雪海中，可是這卻不是一般的雪，而是在鋪天蓋地後，又被加上凍結魔法的白色巨型棺木。
「結束了嗎？」我看著眼前的寧靜問道。
「當然還沒，這是這場戰鬥的第二次『阻止』，依照尤尼斯特今晚使用魔法的頻率，恐怕已經無法再阻止第三次了吧？雖然我不覺得他們這次就會冷靜下來。多利安，等下如果情況重演的話，可能就要麻煩妳了。」
接收到梅庫西亞的指令，多利安微笑比了個沒問題手勢。
只是，我沒想到這場寧靜會如此短暫。
眼前是一大片火苗衝破白色的厚雪屏障直飛天際，從火海中可以看到一名全身被火焰環繞的男子自中央飛出，他身後有八顆金色光球，那姿態猶如從地獄回到人間的魔物。
他的雙眼正閃爍赤紅光芒，身後的光暈如同羽翼擺動著，接著他朝天上某處射出金色光束，被鎖定的一頭黑紅飛龍側身閃避這些不斷追蹤他的攻擊，不過最後還是被擊中了腰部。
看來剛才噴出的並非只有單純的火柱，其中還將從中飛出的戴伯爾包裹其中，但是艾利的所在位置一時我們無法找到。
「梅庫西亞，場面失控了，看來還是只能殺掉他了吧？我希望你們不要出手阻止。」
艾利的聲音突然自我們身後傳來，只見傷痕累累的她正緊握軍刀，惡狠狠瞪著遠處正胡亂發出攻擊的男人。
剛才與之奮戰的「日暮魔法師」此時一身狼狽，原本的褐色大衣破損，身上也盡是明顯燒傷，沒想到善於操控火焰的魔法師，竟然會被對手的火傷到這種程度，不過可以看出她還有力氣戰鬥。
「這男人也是可以將自己轉化成『魔法免疫』的狀態，看他頂著『前代灼火魔法師的樣貌』，就知道他早就把自己捨棄，全身進行了所謂的機械化吧？正好可以跟他的情人湊成對不是嗎？」
艾利甩了一下軍刀，另一隻手此刻纏繞無數條咒文。
「比起跟你對戰的他的未婚妻，他本人更令人感到棘手呢，畢竟也繼承了前代強大的魔法經驗值，光憑我一人也沒十足把握能幹掉他，如果戴伯爾是站在我這邊就好說了，只是我看得出來身為光明會總長的他，仍打算留對方一條狗命。」
從艾利用來借喻穆的字眼如此粗俗，除了可以看出她的憤怒，另外我也發現多利安可能已逐漸被她帶壞。
這時候，我看到遠方被火焰纏繞的人影，正被火龍的龐大身軀壓制在地。
「艾利，這場戰鬥沒有意義，或許可以換種方式讓他冷靜下來，過去梅庫西亞不也跟他合作過嗎？」趁對方尚未出手前，我試圖利用勸說阻止情勢更加惡化，即使我知道對方或許不會接受。
同時，我也將視線轉向梅庫西亞，希望她能對我的主意表示認同，此刻不能再讓同盟陷入混亂了。
而梅庫西亞則沉默了一會兒後開口：「穆過去願意跟我們站在同陣線戰鬥，其實這個說法並不完全正確，因為他從頭到尾就沒有想要拯救人類的意思，更可以說，他的想法其實跟艾米安的做法沒什麼兩樣。」
「什麼意思？難道和他個人的遭遇有關？還是……基於個人喜好的研究？」頓時我想起在梅庫西亞記憶片段中看到的對方過往，不過，我還是另外再提出可能是穆個人行為的假設。
只是，艾利根本就沒繼續聽下去，瞬間消失在我們面前，然後幾秒後數百顆飛彈從天而降，我們所有人趕緊移動到更外圍位置，多利安則是建立起一道金屬製成的牆壁，延綿圍繞在後方同盟所在位置，這時候，其他人也開始紛紛聚集到我們附近，關切這場戰鬥的結局。
看來艾利打算利用物理加上煉金術跟對方一決勝負，只是那把不斷噴出火花的巨大化火炎刃，竟然被戴伯爾硬生接下，不對，是火焰氣旋全數被他給吞噬了！
然後，火龍下一秒快速轉向穆的位置吐出火球，由於並非魔法製造出的火苗，對方只能依靠跳躍跟閃躲避開攻擊，只是這次他卻面臨艾利跟戴伯爾的夾擊，下一瞬間整個人被壓倒在地，然而這一幕，似乎不久前才在我眼前上演。
灼火魔法師在完全沒有猶豫下自行扯斷雙手，然後我看到「另一個速成圖騰」自他頭上發出血紅光芒，接著一道藍青色火焰自艾利及戴伯爾身上直接開始燃燒，措手不及的兩人因這突如其來的奇襲紛紛跌倒在地。
可是，這一次我未看到兩人利用其他手段化解危機，火焰竟然一發不可收拾，最後正當尤尼斯特打算再次出手相助時，才看到艾利將青火全數轉移到速成圖騰內，戴伯爾則是用更大的火焰直接覆蓋穆所引起的火舌。
然後……兩人似乎已經不打算再手下留情了。
我所指的是，深切的殺意此時明顯浮現在兩人臉上，氣場也頓時完全改變，看來就連戴伯爾這次也更改了想留下穆的這個主意了嗎？
「梅庫西亞小姐，不好意思，我要在此時撤回剛才我所下的決定，辛勒斯坦你們也聽好了。」火龍男恢復成人類模樣，因伴隨極度憤怒，大聲呼喊同時嘴裡還不斷吐出火苗。「雖然我不會殺掉他，但會先把他廢了，再重新思考要如何讓他投入戰鬥，既然對方這麼想把自己當成機械的話。」
梅庫西亞在聽完戴伯爾的決定後沒有回話，看得出她仍在思考可行方針，只是也不否定這是壞的做法。
「我自然就不用說了，相信留下他一顆頭還是能活下來對吧？梅庫西亞。」艾利在戴伯爾說完後，也跟著做出「不致對方於死地」的宣言，看來比起殺掉對手，她更喜歡殘虐的折磨。
沒想到這兩人此時的意見竟然相同！
「梅庫西亞小姐，分析結果已經出來了！」
正待我打算詢問戰局的決議是否就此塵埃落定時，辛勒斯坦的聲音從身後傳來，而其他的光明會幹部也跟在身旁。
「分析結果？莫非是切麗兒身上的構造？」
「是的，恩利，她跟穆的身體結構是相同的，相信你剛才也看到了吧？我想，如果要阻止持續失控的夏維林克話，不只可以透過勸誘，或許能先了解他本身的條件再來擬定對策。」
如同人與人之間的互相理解嗎？雖然我知道不過是針對對手的身體或能力所做出的戰略分析。
然而，這時我脫口而出自己在前不久戰鬥中獨斷的推測。
「莫非，構築成他們兩人身體的要件，跟封印梅林的棺木結構材質是相同的，所以才能做出『魔法免疫』？」
辛勒斯坦、梅庫西亞跟其他眾人因為我突然說出的這番話，同時露出吃驚神情，然後在伴隨一陣大地激烈晃動與爆炸聲響後，其中一人接著補充說明。
「跟你還有梅庫西亞猜測的相同呢，不過上頭還有另外一種物質喔！」辛勒斯坦故弄玄虛笑道，而梅庫西亞則接著說出另一個答案。
「我猜，是『賢者之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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